苦难背后有恩典,风雨过后是彩虹——访信主有喜乐的寥姊妹(上)
金秋十月的这一天,是上帝让多日连阴雨暂停脚步后、又赏赐给人们的又一个好天气。虽然有大块的云朵在天空如白色羔羊般奔跑,但多日不见的太阳时而躲在云后,时而从云朵背后探出身子露出了它那灿烂的笑脸。
大约在14:30左右,笔者来到市郊区的一所居民小区。在院内门卫师傅指引下,七拐八拐的在一座老式楼房一楼东户找到了被采访的寥姊妹家。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寥姊妹。她一边热情的招呼笔者进了屋子,一边还喜悦地说,刚刚还和老头子念叨说你能来不,没想到你还真按时到了!咋能不来啊,跟你约好的采访能不来吗?进了她家的门,看着虽是一厅小两室,但感到她家里很整洁,被她那勤劳双手打扮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
寥姊妹指了指里屋,低声说老头子刚刚服过药,现正在睡觉。咱们在客厅聊吧,我说好的。只见坐在茶几后面沙发上的她,见她手托着下额沉思起来,似乎在努力找回着那遥远了的过去……然后她抬起头来,从茶几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冒着热气的茶水,要手背抹去挂在嘴角的水珠。慢慢打开了话匣子,如同已消失多天的淅沥秋雨,再次走进了她那遥远的昨天……
她说自己是1943年出生的,在人生的77旅程里,说最难忘的是1992年早春的那一天。在那个乍暖还寒的一天,虽然春天已来天气渐暖,虽然窗外已是蓝天白云,万木复苏。但对于坐在窗前呆呆傻望傻想的我,似乎感到冬天还没有过去,浑身还是感到那么的寒冷。万万没想到去年冬天里,家里突遭变故,身为顶梁柱的丈夫突然犯错丢掉了工作。当时我还没有信主,更不知道靠主得胜撑起自己的家。只是在后来信主后,我才明白那是主借着我家的一个接一个的大苦难,把我一步一步引领进了神的家门。我也“因祸得福”,从此在后半生过上了属灵的幸福喜乐生活。
而在当时那个环境中的日子里,我只感到天真是的塌了下来。屋漏偏逢连阴雨,自己干了几十年的临时工作也被强行辞退了。院子里以往见自己特热乎的邻居也绕着、躲着我走。这真是:富有权贵深山也有亲,贫困潦倒身在闹市也孤单。更想不到这世态炎凉,无情的现实会来的如此之快。使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我仿佛突然间被跌进了万丈深渊,我感到被这个社会无情抛弃了……
我出生在千里之外的广西贺州市八步镇,当年我的家特别穷。全家七口人,父母和我兄妹五人。在那个生活特别苦的年代里,家里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全凭父亲种的几分山地里的蔬菜卖点零钱维持生活。年幼的我被母亲领着,时而为一些做小生意的老板干点零活补贴家用。在大多时间里,年少的我跟着母亲干着为老板挑着担子送碗、送木材、送板皮的苦活儿。而每次去做这样的工作,都要挑着担子走十几里的山路。辛苦上整整一天的母亲和我,才能挣到5元钱。
由于家里太穷,我开始上学时已到了9岁。挣扎着念完6年小学,接着上了个半工半读的二年半初中。在上半工半学校时,我养过鸡、养过鸭,还喂过猪。最苦的差事,是在老师带领下,每逢周六、周日两天摸着黑进山砍柴劳作。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苦事,那时候我刚满17岁,由于缺少营养显得瘦小而单薄。记得到了周六,我和我的同班同学准备好砍刀、扁担、绳子。还在深睡的梦乡时,就被老师在凌晨5点喊着起了床。我和同学们背上干粮,带上砍刀、扁担、绳子,踏着晨露,在老师带领下摸黑走向远方黑黝黝的大山。
去砍柴火的山路好远,待我们走到大山脚下,天就黑了。晚上,我们男女全班同学和老师挤睡在农民家的二层阁楼上。在还没有睡醒的情况下,被老师又会在凌晨喊醒。大家背上干粮,带上砍刀、扁担、绳子,在老师带领下,再次踏着晨露,摸黑走向农民阁楼屋后的大山。这眼前的山好大好高,我们就像外出觅食的一溜小蚂蚁。我和同学们跟随在老师身后,借着挂在树梢上半个月芽子光亮,穿行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
天麻麻的还没有大亮。所走的山路太窄,同学们只能一个跟着一个走。一边是陡峭石崖,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不小心橦到一块石头滚下山崖,刷啦啦、咣当咣当滚上好半天才能听到微弱的声响。走着爬着,衣服被露水打湿了;爬着走着,手臂和腿也被荆棘割破了。当我们摸黑足足走了2个多小时,在天大亮时才到了目的地。到地方后,大家顾不得休息,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就开始了砍柴劳作。一整天干下来,大家的衣服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露水给塌湿了。只要稍微休息站一会儿,又会被山风很快吹干了。就这样湿了、干了;干了、湿了。饿了,就啃几口自己带来、夹着咸菜的冷饭团子;渴了,就在附近小河沟,拘上冰凉的溪水喝上几口。
同学们拼命砍着、干着,生怕自己落伍被落下。直到下午4点,各人砍够各自能挑得动的柴火,顺着原路返回。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这些学生娃连滚带爬,连拖带磨的把柴火挑到山下。到了山下,各自对散了架的柴火重新整理好。忍着肩膀的酸痛,咬着牙挑柴火赶回学校。到了晚上,磨破的双手火辣辣的疼,担子压肿的双肩更是疼的要命,浑身酸疼的根本睡不着觉。但只要起床铃一响,还得咬着牙忍着疼痛,赶紧起床去接着上第二天的课。我们被安排歇上几天后,接着再去山里砍几次柴火,直到完成学校分配的砍柴任务。因多次进山砍柴受的伤、被担子压肿磨烂了的双肩,直到快过春节前后才能慢慢痊愈不疼了。
当我在20岁的时候,也就是到了公元1963年。我要离开娘家门,远嫁到遥远北方的一个城市。记得当年去街道办事处开证明领结婚证时,半路碰到我的几位同学。她们露着羡慕目光说:“看你多好啊,要远走高飞了,去享受清福了”。但她们哪里知道,我将从这年离开老家的苦坑,又去掉进更苦的黄连坑了。而且以后的这个黄连坑一个比一个接着苦,没有给我喘息的一点机会。从南方来到千里以外的北方,给了我一个陌生的环境和艰难。一是语言不通,和周围人不能很好的交流。我这一口南方广西客家话别人听不懂,别人说的陕西北方话我更是听不懂;二是在生活习惯上,短时间里根本不能适应。北方的气候干燥风头高,引起我眼涩、咽疼、喉干;三是最感到头疼的是,做为新婚妻子的我,不会给丈夫的一家做一顿北方的家常便饭。
自从嫁到北方这座城市,经过几年的苦熬,我终于渐渐适应了北方的气候。也过了适应生活的这一关,北方的家常便饭我也会做了。我自己也有了一份临时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终于有能力养活自己,还能结余点补贴家用。但谁能想到,在1969年我的丈夫被打成臭老九,全家被强迫下放到农村去劳动锻炼。在农村这一待,就是整整十年的春夏秋冬。受尽了苦,遭了数不尽的罪。直到在1979年随着丈夫被平反,我们全家又返城重新当了居民。丈夫官复原职当上了机关里的科长,自己也在局机关门口小卖部上了班。看起来,我们一家的生活都在向美好的方向发展。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不知祸夕。1991年,丈夫这棵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他丢了工作。在这时候,麻线也从细处断了,我自己也因此被逼迫离开了小卖部,失去了工作。这一年,是我人生路上最艰难、最难熬的一年。人常说,家富朋友多,落难门萧条。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一家表面虽然生活在热闹的城市里,但内心犹如生存在汪洋的孤岛上。亲戚躲着我,朋友远离我,邻居绕着我。这一年啊,犹如冬天里的寒夜,是那么的漫长和难熬。就是到了1992年春天被耶稣叩门的前一刻,我内心仍然感到冬天没有过去,窗外的春色也没有给我带来一丝的温暖。
这一天,当我像以往一样正坐在窗前傻望傻想时,突然传了“咚、咚”敲门声,我心里在想,都快寂寞半年多了,还有谁能敲响自己家的门。我当时掀掉披在身上的被子,有气无力的缓缓打开门。一看,是位50多岁、同自己一般年纪的姊妹。因着不认识,就问她:“你找我有事吗?”她说,是耶稣让我来找你的。我说,我不认识耶稣,你走吧。来人笑着说,看把你愁眉苦脸的,还整天在家以泪洗面的。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会让你高兴和喜乐起来。当时的我,在心里想还能有让自己掀掉愁苦得喜乐的地方,于是就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跟着来人去了。
出了家门,顺着门前马路朝西走了一小会儿,来到一个陌生的居民小区,在来人带领下进到了一户陌生的人家。踏进门,只见不大的客厅里、有十多个人围在一张圆桌旁。每人面前放着一本被打开的厚厚黑皮书,一位年轻姊妹在读着书里的话。大家见我俩进来了,都善良的微笑着朝我点点头。然后继续在认真听那姊妹读书中的话。领我来的姊妹对我低声说,我们都是基督徒,是信主的。说着指了指墙上耶稣画像……
这进门后的微笑吸引了我,这温馨的环境感染了我。虽然姊妹所读的书我听不懂,但还是坚持着听了下去。虽然周围姊妹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我感到这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姊妹一个微笑温暖了我。让我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黎明前曙光,更如落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虽然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远多危险,但我内心隐约感到自己告别了冬天来到了鲜花盛开的春天,心里得到了莫大的温暖和安慰。我在心里默默呼喊:我得救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去过多次后,终于知道了这是一所教会下面的聚会点,读的书是圣经。也就是从那天起,被主耶稣叩响了我家的门,被姊妹领到教会信主了。在这一年的复活节,我受洗成了一名基督徒。从此,我的生命得救了。也就是从那天起,主耶稣翻过了我人生最痛苦的一页,让我进入了喜乐平安的新一天!(未完待续)
(本文作者为福音时报西北地区特约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