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光良牧师从圣地归来分享:鸡叫了
好长时间没有听见鸡叫了,真想不到童年在农村听惯了的鸡叫声,竟然成了成年后生活中的一种渴望。因为是在城市里面工作和生活,特别是移居到国外以后,周围所见的鸡都是死鸡和冰鸡,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再听见鸡鸣声了。仿佛中,好像与自己土生土长的农村隔绝了,所以,鸡鸣就成了心中一种珍贵的悬念。
最近,因为到圣经世界里面去学习和旅游,无意中又回到了古代,特别是在以色列、约旦、土耳其各地多次听到了久违的鸡啼。最令人兴奋的是当我们在拔摩海岛上过夜的时候,由于心里面对感动老约翰的圣灵的期待,以致久久不能入睡。我们等待着听风声中的圣灵,却意外的听到了清脆的、高昂的、令人振奋的、阵阵的鸡鸣。
中国人说鸡有五德,它按照更次来报时,就象征了它的“信”。当夜,鸡声伴着爱琴海的浪声并在爱琴海夜空的星光照耀下,一个更次又一个更次的提醒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天涯过客,我们来拔摩岛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要来缅怀老约翰当年在这里的处境,来体会他写启示录的环境,也来与他共通一脉相传的灵里心境。仿佛中,从耳边的风声、浪声、鸡声里面隐约的听到了那既古老又新鲜的启示,看到了那死过又复活的人子,也随主一同徘徊于古旧七教会之间。这鸡声阵阵地向我们传来,是呼吁?是命令?是犹豫!好像是要我们同心把荒颓的七教会重建起来。
当我们仰观着天边北斗七星的时候,仿佛中看到的是古旧七教会的踪迹,因此,天上的星、地上的灯,霎时间都一并照到我们的心底了。盼望这光也能够照亮现今教会的使者,叫他们能接受历史的教训,走出历史的败坏,建造教会的新明天。
当我们来到雅典的郊区,又听到了来自奥林匹斯山下农村的鸡叫,于是,又引起了我们对使徒保罗在亚略巴古为基督的道勇敢辩论的怀念。一代使徒像一只勇猛的公鸡不惜仆仆风尘地为他的主人耶稣基督,向外邦人多神的世界发出昂扬的“啼声”,终于把福音传向异邦。
当我们来到撒摩岛一间古老的修道院的时候,那是一个下着毛毛雨的下午,居然也能够听到从深山密林的古修道院里面传出午后的鸡鸣,这就不禁使我想到那些在修道院里面长年累月的读经、祷告、与世隔绝的虔诚者,他们除了听到鸡叫之外,并不关心红尘世界的声音。于是,又引起我的联想,如果基督教信仰就是一种隐修,最多也只是做到独善其身,而不能够兼善天下。所以,我对这些隐修的人除了表达深深的敬意之外,更加迫切地是想到如何要把福音传出修道院的门墙之外,就好像我们在修道院之外听到的不仅仅是白日的鸡声,也希望接触到修道院里面长年累月的研经心得一样。
当我们来到埃及的开罗最底层、最肮脏、最被人所鄙视的垃圾城的时候,无意中竟也从垃圾城的深处传来了阵阵的鸡啼,顺着鸡声寻去,垃圾堆后面竟然是豁然开朗,别有洞天的。原来这鸡声就来自一间特别的教堂,她就是我久仰的“洞穴教会”。
想起这间洞穴教会,无论是教会的历史,还是奥斯曼帝国的史书都有一段不可思议的记载,当奥斯曼帝国的时候,政府想整顿开罗城市的市貌,要求各界设法把城中的一座小山夷平,这时候,埃及的犹太教徒就恶意的指控基督徒,说基督徒的信心可以移山,教唆政府要求在苦难中的基督徒用祷告的方法把这座山在三天之内移开原地,如果不然,圣经所讲的移山的话就是假的。
这些苦难中的信徒,除了禁食祷告之外,别无他法。奇妙的是,三天之后那座山居然不见了,因为它已经被移到了一处垃圾城的后面去了。这些基督徒终于化险为夷,并且可以聚集到这座山的周围继续敬拜主,从这时候开始,每个信徒都带着挖掘的工具不断为自己挖一个可以祷告的地方,日子有功。终于,各人所挖的这些洞穴被连接起来,并且成为一个很大的山洞。
如今,这山洞在世界各地信徒的经济支持、帮助下,经过不断地装修和加工,已经成为一座美轮美奂的、别开生面的大教堂了。长期以来,它已经成为这个垃圾城里面一个美好的灯塔。周围吸毒的、卖淫的以及一切的犯罪的人,都在这座灯塔的照耀下,先后获得了光明,也获得了新生命,都先后成了基督徒。甚至连管理教会的长老从前也是一个社会败类,但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接待我们的就是这个由一个严重的罪犯变成一个虔诚长老的人。(照片)
当然,我们也都凭着爱心与虔诚,量力摆上了我们的奉献,一共是1118美元。这座教堂因为是建立在垃圾城里面,所以,我愿意称它为“垃圾堆里一朵最美的玫瑰花”。据说,每天傍晚,垃圾堆后面经常都会传出鸡叫的声音,好像是想让人知道,即使是在最肮脏的地方,只要有十字架的光芒,都会变成最美好的盼望。
当我们来到耶路撒冷的时候,在登上橄榄山之前,我们先来到一个古旧的礼拜堂——鸡鸣堂。一方面,传说中彼得最后一次不认主就发生在这里,人类的救主耶稣最后一夜也就是在这里的一处地洞里面度过的。后来,人们在这里盖了一个鸡鸣堂来印证这件事情。
我们从鸡鸣堂大堂拾级蜿蜒而下到深深的地洞里,就是主耶稣最后一夜被关的地方。我特意安排了一位姐妹在这里祷告,洞里面是漆黑无光的,是令人战栗的。突然,外面又传来了几声鸡啼,这位姐妹也突然伤心的哭泣起来了。顿时,鸡声和哭声仿佛又把我们带回到两千年前主被捕、被鞭打、被侮辱的那个夜晚,彼得的哭声,也掺和着我们这些两千年后的信徒的哭声。
10月25日我回到广州,信徒们安排我到一家餐馆吃饭的时候,也突然听到了一声声的鸡叫,我奇怪的循声寻找,原来是一只被关在鸡笼里面待宰的公鸡,它的叫声留给我的是深深的感触。古人说:“鸟之将死,其鸣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只待宰的公鸡它也是为悲而鸣吗?因为我不懂鸡的语言,不晓得它要传达的信息是什么,是临死前的抗议呢?还是提醒它的同类不要落在鸡笼里呢?还是对人类的命运提出一个严肃的警告呢?总之,这种鸡叫听起来有一种心寒的感觉。
11月2日,我到浙江温州的雁荡山探访朋友,住在一个信徒山居中,一连几个夜晚天天都可以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鸡叫,我仔细的听着、分析着,我发现它们是每过一个小时就叫一次,而且是第一更的时候啼了五声,三更的时候啼了七声,五更的时候啼了九声,后来啼声就此起彼伏、再也数不过来了。
我来雁荡山的本意是想要休息几天,谁知道这些鸡声却不断提醒我应该警醒,不要再沉睡下去,因为要趁着白日多做主工。如果说,待宰的公鸡的鸣叫也是一种“信”,深山里的群鸡啼叫更是对人的一种催促。那么,作为上帝的老仆人,在乘风归去之前是否应该更要多啼几声呢?所以,这一阵子所听到的种种鸡鸣,也就成为对自己生命的一种督促了。
洪光良,现为加拿大卡城华人基督教福禾堂主任牧师,南京金陵神学院荣誉神学教授及北京燕京神学院客座神学教授,福音时报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