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我们教会几位弟兄相约去爬一座不算太高的山。说是爬山，其实也算是一次灵里的郊游。没有特别的计划，没有严格的时间安排，只是大家都觉得，应该找个机会暂时离开电脑和手机，离开各种聚会和服事的节奏，去到大自然中，单单与弟兄相处，也安静在神的创造里。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我们几个人背着轻便的包，带了些水和简单的食物，踏上了这条上行之路。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聊得很欢——谁家小孩最近调皮了，谁最近工作压力大。笑声、喘气声，还有偶尔的沉默，一路伴随我们向上走。
随着坡度渐渐变陡，谈话也慢了下来。有人开始落后，有人停下来喘气，也有人默默前行。山路两旁绿意盎然，阳光从树叶间洒落下来，给这一群城里人编织了一顶顶光影斑驳的帽子。我们彼此没有催促，只是慢慢走，偶尔说一句：“加油，快到了。”
终于，几个弯道之后，眼前一亮，我们到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山顶平台。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只有几块大石头和几棵老树。但从这里望下去，可以看到连绵的山脉，遥远的城市，还有一线淡蓝色的天际线。
大家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喝水，吃点干粮。有人脱下鞋，坐在草地上闭目养神；也有人开始翻开圣经，低声默读。气氛忽然变得特别安静。就在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
那不是一阵匆匆而过的风，也不是呼啸猛烈的山风，而是轻柔、宽广的风。你能听到它从山的那一边慢慢吹来，推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吹动我们的衣角，然后又缓缓流向山的另一边。它就这样穿过我们当中，不留痕迹，却带来一种莫名的平静。
“这让我想到《约翰福音》第三章。”其中一位弟兄忽然开口，“‘风随着意思吹，你听见风的响声，却不晓得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凡从圣灵生的，也是如此。’”我们都点点头，没有谁再开口。但那一刻，我们心中都明白，他说得对。
风随着意思吹
“风随着意思吹”，这句经文听起来简单，却道尽圣灵工作的主权。不是我们可以计划的，也不是我们可以操控的。就像今天这趟登山，我们原本只是想放松一下，却没想到在山顶的风中想到了圣灵的工作。
圣灵按着祂的意思运行，祂可以使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悔改归主，也可以使一个信主多年却心渐冷淡的人重新被点燃。祂不照我们人的想法走，但祂从不失误。
若不是圣灵在某个时刻、某个场合吹入我们的生命，我们怎会有今天的信仰、今天的悔改、今天的盼望？正如《出埃及记》中神对摩西所说：“我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要恩待谁，就恩待谁。”这不是冷漠的选择，而是完全的主权和慈爱的结合。
“你听见风的响声”，意味着虽然看不见风，却可以感知它的到来。我曾经听一位属灵的长辈分享他的得救经历。他坦白说，自己信主前是个很硬心的人，根本看不起教会，也听不进去福音。后来是妻子坚持不懈地为他祷告，一次又一次地邀请他去教会。他不耐烦地去了，只是为了“安抚老婆”，心想坐在最后一排，打个盹、撑一撑，就当尽了责任。
但那天讲台上的信息出奇地击中了他。他说：“我原本一句都不打算听，但讲员一开口，我就觉得那话像是专门对我说的。几句话就好像利箭一样射进心里。”他形容那一刻：“不是哪句话特别震撼，也不是讲员说得有多厉害，而是我心里突然有了感动，就像有一阵风刮过心中一样，一下子就安静了。”
那阵“风”不是吓人的雷鸣，也不是热泪盈眶的大转折，却是一种突然的明白，一种属灵的苏醒。他说，那之后，他不再是被妻子“逼”去教会，而是开始主动读经、祷告，心里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饥渴。
圣灵的感动，有时候确实如雷霆万钧，一下子翻转整个生命；但更多时候，祂是像今天这山顶的风，柔和、真实，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你不一定能描述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但你知道，有什么在心里变了；你不一定能立刻说出原因，但你清楚，那不是自己制造出来的感动。
这就是风的响声——看不见，却听得见；摸不到，却无法否认。凡从圣灵生的，也当如此。
风带来改变：圣灵的果效
风虽然来得无声，但它的经过却不可能毫无痕迹。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风一吹，树叶摆动，空气清新，甚至人的心情都随之改变。同样，圣灵若临到一个人，他的生命一定会有回应。
我们曾在教会中见证过不少人的改变。有曾经沉迷赌博却悔改归主的弟兄，有婚姻破裂却靠主和好的家庭，有多年不信主的老人，晚年突然被神得着。不是哪位牧师讲得多感人，也不是哪个课程多有说服力，而是圣灵的风，正按着神的时间在他们生命中吹拂。
圣灵也在我们这些信主多年的人心中持续动工。在我们的软弱中扶持我们，在我们的骄傲中提醒我们，在我们灰心的时候赐下安慰。我们不总是“感觉”到祂，但回头看时，总能发现祂留下的脚印。
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圣灵的奥秘
耶稣在那节经文中强调：“你不晓得风从哪里来，也不晓得往哪里去。”这句话，并不是用来打击人的理性，也不是让我们放弃思考，而是温柔地提醒我们：属灵的事，有其奥秘之处，而人不是这奥秘的主导者，而是回应者。
圣灵的运行，总是带着自由和超越。祂不被我们属世的逻辑捆绑，不按我们的时间表行动，也不照我们设想的方式感动人心。祂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动工，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场合显现。我们可能觉得某一场聚会安排得非常好，却没有什么感动；却也可能在某个意外的瞬间——一次闲聊、一场风、一句经文——突然被圣灵轻轻触动，心就软了，眼就湿了。
今天我们能站在山顶，能静下来听风，能谈论起圣灵的风，不是因为我们特别属灵，也不是因为谁安排得多属神，只是因为神乐意施恩。每一天，我们无法预知圣灵下一步会做什么，但这正是信心的功课。祂可能正在感动你去打一个电话，鼓励那位正在低谷中的弟兄；也可能在默默催促你，放下那隐藏已久、却一直让你心不安的罪；或是在某个清晨，轻轻地叩门，叫你回到那本蒙尘已久的圣经前，再次与祂相遇。
我们不晓得风从哪里来，也不晓得它往哪里去。但我们可以说：“主啊，愿我能听见风的响声；愿我不抗拒祢的风，哪怕它吹来的是悔改的痛，是舍己的呼召，是信心的跨越。”对圣灵的奥秘，我们无法完全理解，但我们可以选择回应，顺服，并耐心等候，因为祂所开始的工，必成全到底。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作者系安徽籍传道人。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