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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神学研究教授余达心牧师:神学院要做“将道写在人生命中”的神学教育

神学院就像一块苗圃,为教会培育着时代工人。“我们想有什么样的教会,就需要什么样的神学教育”。近日,在江苏神学院举办的首届神学院校教师退修会上,资深华人神学研究教授余达心牧师受邀主讲《时代洪流下的神学教育》,他勉励神学院校老师们要做有生命的神学教育,用信仰的力量去回应这个时代的需要,重建人的生命和社会道德伦理。

余牧师说,中国的神学教育不单单要面对中国本土的情况,还面临着全球化形势下西方的一些世俗主义思潮——如无神论泛滥所带来的挑战。被称为无神论现代使徒Richard Dawkins写过一本名为《上帝的幻象》的书,告诉人们上帝是幻象而非真实存在,这本书的销量超过二百万本,被翻译成三十多种语言。

另外一些无神论的书还试图告诉人们,宗教使人活在恐惧中,但我们毋须害怕。余牧师认为,真正的战线乃是“价值之战”,价值的背后有一套信念和意识形态,而世俗主义就是要否定传统的价值。“世俗”一词来源于拉丁文Secular,出自拉丁词汇Saeculum,意指“当下,此刻”,这在告诉人们,此刻的存在就是意义的全部,除了此刻的存在再没有别的意义,没有超越的和历史整体的意义,也因此没有历史的向度,当然也没有神,否定了神,人才可以成为绝对的主体。

在过去50年,改变得最厉害的就是“自由”这个观念。1958年,牛津大学一位教授写了一篇文章来谈论自由,他认为关于自由,有两个定义。第一,从负面角度来说,没有从外面来的限制和规范,这是自由;第二,当一个人的本性可以自由发挥的时候,这是自由。余牧师分享,看人类历史,带来最大伤害的自由观是第二种,即一个人自由发挥本性。“不要告诉我,人到底该如何生活”,很多人都认为,当很多限制和规范都除掉的时候,一个人才是真正自由的。

1975年,一位大学教授写了一本名为《公义》的书,他发挥了自由观,认为任何人不受到任何规范,这就是自由,唯一要受到的束缚就是公平和公义。公平,就是我们按照自己规定的游戏规则来行事,这就是公平。

关于道德伦理也是,并不是从客观角度来定义,而是看个人的感觉,反映的是人的好恶。20年前,牛津有位思想家和学生探讨过善恶伦理的客观事实问题,到底好与坏、善与恶是否有客观标准,那位基督徒思想家认为有,但这遭到了反对,他们认为善恶反映的只是个人感觉的好与坏。

这个时代,都在讲理性,但渐渐变得功能性,是为了达到最高的效益。人作为一个主体,成了确立真理的基础,这时,真理就变得个人化,理性是用来将个人高举的真理进行自圆其说,论述上也变得感受化。“我感觉什么是对的,什么是真的”,也就是说,相对主义在这个世界非常流行,否定了客观、普遍的真理,个人觉得什么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教会里也有人认为,我对这段经文如何理解,那它就是怎么理解,我对那段经文反映出来的意思就是它原本的意思。经文失去了它客观的意义,而是有多少读者就有多少种经文的意义。

我们活在一个自由市场的文化里,为了保证那个市场绝对自由,就有人提倡不要禁止和限制很多东西,只要有人买,那个商品就可以卖,就可以有价值,哪怕卖的是性爱和儿童色情。很多年轻一代沉迷于物欲和情欲,奔走于万千消费选择中,为这些选择耗尽生命,号称选择自由,却被市场的设定所支配。在道德基础完全塌陷的时候,人意识到自己人格的主体正在逐步瓦解,很多人都在问“我是谁”?很多人重实效,不断往外扑,但是失却了生命的内在性、中心和信念,也有人在问“真的可以没有底线吗?”

时代洪流对信仰冲击很大,信仰、神学变得个人化,教会变得企业化和市场化,基督教的伦理变得模糊。在这样的处境下,我们需要怎样的神学和神学教育呢?

神学是什么?有的人说,神学就是研究神的学问,这样想的时候,神学就变成了一套知识。对于这个问题,余牧师很认同著名神学家卡尔·巴特的定义:神学是一门科学,批判性的科学,批评教会的宣讲是否合乎神的启示,是否切合世界的需要。

教会的宣讲是否合乎神的启示?我们讲的是基督的福音还是迎合社会潮流的人生哲理?教会宣讲的是不是基督?是不是转化生命的福音?“神学就是教会宣讲的自省。”这样的神学一定以圣经为基础,以分解真理的道为基本,世界纵使地动山摇,我们也必须立于神的话语上。

然而,神的道是道成肉身的道,道必须进入苦罪的世界,以人的痛苦、罪恶和捆锁为焦点,要回应时代的心灵死症和堕陷。

“我们如何回应时代极度的个人主义、以自我为中心,而人格生命却空洞不堪的生命?如何重建人的道德生命,以基督舍己为基础的伦理?”余牧师希望神学教育者们去思考这些问题。

他认为,在这个时代,神学院校要做“反潮流”的神学教育,在一片提高学术水平的声音中,要想何为今天神学教育的重心,思考如何重建人格生命和重塑社会伦理。

学问很重要,但一切的学问需要有焦点,能够转化生命,即一切的学问必须与生命的建立相结合,成为转化生命的力量,“神学是生命的学问,传道乃铸人之作,铸人必铸己以道。”余牧师说,他勉励神学院校老师们,要将道写在人的生命中,信得深才能活得真,活得真才能影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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