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音乐中国化在当代的探索
基督教音乐中国化,是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一项重要内容。在近现代时期,中国基督教界的老一辈音乐家们在基督教音乐中国化方面做出了很多积极的探索,使基督教音乐在中国的发展过程中,逐步适应中国传统文化,并与具体地域的文化习俗和习惯不断融合。其过程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按照中文音律规则,将赞美诗译成通俗易懂的白话汉语,或者直接译成少数民族语言;在赞美诗创作上,有一部分采用中国传统音乐的形式作词、谱曲;在记谱方式上,除了使用西方音乐的五线谱之外,还使用中国工尺谱,以便于中国传统乐器的演奏。
当代中国基督教界对基督教音乐中国化也进行了很多探索。概括起来,大致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在基督教音乐内容上的中国化,创作出很多既能反映积极健康的中国基督教神学思想,又能适合中国人音乐审美的基督教音乐作品。二是在基督教音乐表达方式上的中国化,通过使用中国化的表演方式来表现基督教音乐。以下对此进行简要论述。
2018年京津冀基督教两会联合举办的“基督教中国化‘一件新事’大型音乐赞美会”中的鼓舞《奇异恩典中华情》
一
基督教音乐内容上的中国化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很多流传已久的基督教赞美诗(如《耶稣美名歌》《三叠离歌》等),其旋律或者是采用中国传统音乐进行创作,或者是通过改编各地丰富多彩的民歌曲调而来,歌词也是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
基督教音乐中国化在当代的探索也延续了这一传统,创作了很多切合时代思潮、体现时代特点、表达中国基督徒时代心声的基督教音乐作品。例如,在1985年印行的《赞美诗(新编)》中,收录的很多当代基督教音乐作品就表达了中国基督徒希望以“自治、自养、自传”为原则,独立自主办好中国教会的强烈愿望(例如《教会三自歌》《我爱中国教会歌》《中华教会自立歌》等),而这也是这部赞美诗集最突出的特点之一;有很多运用中国传统的五声音阶以及七声音阶创作的作品,并且创作水平较高(例如《慈悲上帝歌》《圣夜静歌》《欢乐服务歌》等);此外,还有些诗歌从不同侧面反映了中华传统文化,如《敬老尊长歌》等。
进入21世纪以来,基督教音乐中国化的这一特点表现得更为明显。例如,福建基督教两会出版的《八闽齐颂赞——福建省基督教中国化原创圣乐优秀作品专辑》中的基督教音乐作品,作品的作词都以基督教信徒自行编写为主,以地方方言为辅,在诗词创作上既能体现汉语的魅力,又能突出基督教中国化的思考,歌词从各个不同的方面紧扣新时代的主旋律,反映中国基督教现状,中国基督徒的愿望,以及他们的赞美和感谢等心声,表达对祖国山河的赞美和热爱之情,体现了时代特点,生动表达了基督教界的爱国爱教的情怀;曲谱大多采用中国传统民歌乐调,充分使用中国传统的“五声调式”,有些作品还采用福建特色的戏曲唱腔,旋律简单优美;作品的和声多采用中国民族性强的和弦,体现出浓郁的中国风音乐色彩,反映民族特性和地方属性。2022年湖南省基督教两会举办的“爱满潇湘”音乐会中的原创音乐作品,融入湖湘传统文化元素,采用湖南民歌曲调,蕴含自强不息、敬业乐群、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气质,展示基督教音乐中国化的成果。
而在一些少数民族地区,将基督教赞美诗与民族音乐结合起来,进行“民乐化”的改编,形成当地民众喜闻乐见的文化形式。例如,内蒙古地区基督教界创作带有蒙古族长调、蒙汉族短调音乐元素的赞美诗音乐,并且使用马头琴等蒙古族传统乐器伴奏,极富民族特色,也成为基督教音乐中国化探索的一大特色。
二
在乐器使用以及表演形式方面,基督教音乐中国化在当代的探索更为多元。
广泛使用中国民族乐器以及中国传统的演奏形式就是一种普遍的做法。例如,安徽省合肥市基督教界以观摩评比、民乐培训班为依托,不断丰富合肥基督教中国化的形式。合肥市基督教堂圣爱民乐团将基督教音乐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探索将二胡、笛子、琵琶、扬琴、古筝、唢呐等十余种民族乐器引入基督教的礼仪之中。乐团成立20余年来,坚持以引商刻羽的精专水准、品竹弹丝的颂赞方式深耕传统音乐,注重将中国民族乐器与西洋乐器巧妙融合,自行创作或改编了《南腔北调赞美主》《耶稣美名》《我爱中国教会歌》等30余首具有代表性的曲目。
除此之外,在表演形式上还尝试将中国传统艺术融合在演奏过程中加以展现。例如,2017年浙江省宁波市基督教两会举办的“圣乐交流‘中国风’音乐会”,围绕“中国风”的主题,演奏具有的中国民族特色的赞美诗,不但在乐器方面与演奏形式上有民乐合奏、笛子独奏、古筝独奏等,其中《书法·对联》的节目,将这两项中国传统艺术形式融合其中,在古琴《三叠离歌》的轻柔伴唱、伴奏下展示出来。2018年京津冀基督教两会联合举办的“基督教中国化‘一件新事’大型音乐赞美会”中,不但所选用的诗歌为原创或改编自传统民歌,包含内蒙古长调、陕北方言声调、云南民歌等丰富多彩的曲调,而且在表演形式上也有很多的创新探索,鼓舞《奇异恩典中华情》加入了中国鼓的变奏和延伸,并配之以古典舞蹈;合唱舞蹈《赞美大荣光》将少数民族舞蹈融入其中;《主爱中华》集朗诵、合唱、舞蹈为一体,融合了传统的天津时调和现代民族舞蹈。
三
此外,基督教音乐中国化在当代的探索,还体现在对于音乐人才的培养方面。目前,除了宗教院校进行的专门的人才培养之外,主要是通过各地基督教两会举办各种培训班、研讨会、交流会、作品征集等活动来挖掘人才、培养人才。例如,自2013年以来,湖南省基督教“两会”充分发挥团体职能,以基督教音乐中国化为抓手,以“研讨会+作品+培训+传唱”为思路,积极探索以“会”促研出成果、以“作”精进谱华章、以“训”下沉带场所、以“歌”传唱歌盛世等独具特色的基督教音乐中国化的路径与方法,就取得了较好的成效。
基督教音乐中国化是基督教中国化的一个重要内容,当代基督教界对此进行了广泛的实践探索,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不过也还面临很多问题,尤其是需要培养更多高素质、高水平的基督教音乐人才。基督教界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加强创新、与时俱进,顺应新时代发展,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体现中国化的基督教音乐作品,深入推进基督教中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