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宗教改革时期神学思想的表征不仅仅是马丁路德提出的三个唯独，更是由路德及加尔文等人提出的有关对“福音与律法”的典范性的解读。对于路德来说，两者的关系是“律法与福音”。路德倾向将律法与福音分离，认为律法主要的功用是“定罪”，而福音是“赦罪”。“律法”若有什么积极的功效，最多只是扮演“训蒙的师傅”的角色，将罪人带到基督的面前。不过，对于约翰加尔文来说，两者的关系转变成了“福音与律法”。加尔文在路德的基础上进一步认为律法还具有一层积极的功用，即辅助基督徒过成圣的生活。“律法”并非只是消极地定人的罪，更是积极地指引罪人过圣洁的生活，因为圣经有关使人成圣的教导就是律法所要指示人的法则。可以说，从加尔文的角度来看，“律法”乃是被包括在了“福音”之内。应该说加尔文有关“福音与律法”的范式更加符合圣经的教导，事实上，我们完全可以将登山宝训理解成“天国的律法”，因为“登山宝训”的实质就是耶稣对摩西律法的“重新诠释”，当然，耶稣在诠释摩西律法的时候，乃是将此种诠释结合在福音之中。
一、从有形教会的三个特征说起
无论是马丁路德还是约翰加尔文都同意有关有形教会的三个特征之观点，他们都一致认为，有形教会的特征乃是“正确宣讲上帝的道”“正确施行圣礼”及“正确施行教会纪律”。如果我们将“圣礼”理解成“礼仪性的道”，将“教会纪律”理解成“管理性的道”，那么无论是路德还是加尔文，都无疑都是以“上帝的道”为教会的唯一表征。但考虑到有关“律法与福音”或“福音与律法”之范式的存在，我们就必须承认“律法与福音”或“福音与律法”都隶属于“上帝的道”。换言之，“上帝的道”包括了“律法”与“福音”这两个组成部分。在这种情况下，“正确宣讲上帝的道”纵然主要是指“正确地宣讲基督及基督的福音”，但“正确地施行教会纪律”必然包括了“正确地应用圣经所记载的律法”。换句话说，在有关有形教会的三个特征中，“福音”与“律法”绝对不是对立的。这两个要素都是构成有形教会的必要元素。一个教会之所以被称为基督的教会，是因为这个教会在不断地宣讲基督，以及不断地用基督的律法进行自我约束。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将“正确地宣讲基督”理解成“正确地宣讲基督的福音”及“正确地宣讲基督的律法”。当教会正确地宣讲基督的福音时，基督乃是作为一份极其贵重的礼物被赐予世人。上帝将基督赐予世人，是白白赐下，不需要他们付任何代价，因为没有人能用任何东西去与上帝的礼物进行交换。故此，若有人主张在基督之外，人还需要靠割礼或自己的好行为才能得救的，无疑是蔑视了上帝的恩典，亵渎了基督的福音。不过，话又要说回来，当人白白领受了得救的恩典后，他们就应当为这恩典付出代价。这不是等价交换，而是“恩典”对领受之人的内在要求使然。因为当上帝特殊的“恩典”临到一个人的时候，固然使他得救，但“使他得救”的意思，不是使他有了得救的凭据后就可以吃喝玩乐，空等基督的再来，而是使他有了得救的凭据后，被这恩典所激励，以至于甘愿遵循上帝的律法过圣洁的生活。这个过程虽然是上帝的恩典在主导，人也不是完全被动的，因为人要回应上帝爱的激励时，也会面对自己的软弱，因而会产生强烈的挣扎。在这种情况下，上帝也会使用他的律法来辅助那已经得救之人。
二、“福音”与“律法”的教牧应用
在教牧应用中，“福音的宣讲”明显起到“激励人”的作用。因为当教会的讲台正确地宣讲基督及基督的福音时，必然使人感受到上帝那测不透的大爱，经验到他在基督里所赐给我们的一切丰盛。基督为我们成就了救恩，使我们的罪得以赦免，身体与灵魂都得医治。上帝的大爱激励着每一位聆听他圣道及经验他圣恩的人。在上帝的爱中，人才会甘心乐意地舍己，服侍上帝，感恩而又喜乐地生活着。可以说，上帝圣爱的激励是让人过圣洁生活的主要动力，没有这个，任何的道理都不能使人过爱神爱人的生活。但正如我们在上面所提到的，当一个人要过圣洁生活的时候，他必须面对自己的软弱，自己的黑暗面，他必须经历一个与罪恶挣扎及与老我挣扎的过程。这是一个可能充满艰辛的过程，是一个起起落落的过程，有时得胜，有时失败，似乎看不到明确的结局。因为凭人的经验，人不知道这样的争战还需要持续多久，只有当人认定上帝的应许，他才会看到希望。
为了让人能更好地活出圣洁的生活，上帝也会使用他的律法对人进行约束。在路德看来，上帝的治理可以分为两个方面，即他在外邦世界使用律法进行治理，在教会使用福音进行治理，但在加尔文看来，律法也照样可以运用在教会之中。从圣经来看，保罗的想法似乎也与此接近。在保罗看来，律法虽是为不法的人设立的，但律法原是好的，只要人用得合宜。如果我们承认自己还只不过是蒙恩的罪人，就应当谦卑地接受律法的管治。这种管治可以包括两个方面。首先是用上帝的律法来对照自己，剖析自己，让自己找到问题之所在，并为自己的软弱祷告；其次是教会必须用上帝的律法惩戒那公开犯罪之人。虽然这种惩戒带着某种强制性，但无论是对那公开犯罪之人，还是对整个教会来说，都是必须的，是有益的。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浙江一名传道人，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