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落实后 两位牧师推动出版了傈僳文圣经和赞美诗
福贡地处我国边疆,为高寒贫困山区,却也是福音传入较早并深受影响的地方,不少基督徒曾沿江而上、翻越山头去寻找其历史故事。
在老姆登教堂堂空旷的草地上,笔者听福贡教会的老牧师桑鲁斯讲了过去的事情,他在当地教会服侍近40年,退休后在老姆登教堂讲道。
提起福贡教会的历史,这位老牧师侃侃而谈,他从福音的传入开始讲起。其中一些名字是我们常听说的——富能仁、杨思惠、阿子打(阿子打为傈僳语,意为尊敬的大姐,这里指的是杨思惠的妻子伊丽莎白。)
“我们怒江,在福音没有传入的时候,都是拜偶像的,1600多年都是那种情况,后来福音于1927年传入。”他提到,是富能仁牧师创制了傈僳文;而杨思惠则主要在福贡县的里吾底村传福音,建医院、学校和孤儿院,她的妻子会讲一些卫生和生活方面的知识。
后来,福音传到老姆登,传道人和信徒们用竹子和草木建起了礼拜堂,开始聚会。1958年,教堂被拆,聚会也随之停止。随后四五年,信徒们有短暂的时间可以做礼拜,但“文革”发生后直到1979年,教会一切聚会停止。圣经和赞美诗,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也被没收或者烧毁。
改革开放后不久,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落实,信徒们开始在桑牧师家聚会,后来新盖了一个草房,作为礼拜堂。“信教自由是有了,可是没有圣经。”
1980年左右(老牧师不记得具体时间了),桑牧师和另一位牧师约书亚去昆明参加云南省基督教界的会议,他们找了一本圣经和一本赞美诗,就背着去了。
约书亚现已离世,“他是个孤儿,被传教士收养了,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后被他们按立为牧师。”桑牧师说。
谈到约书亚,桑牧师回忆说那是一位很爱国的牧师。在特殊时期,约书亚遭到冲击和批判,有外国人去他家,邀请他前去缅甸讲道并生活,但约书亚牧师没去,他告诉对方:“我死也要死在中国。”
在这次会议上,桑牧师和约书亚牧师提议做圣经和赞美诗的出版工作,可是遭到了有关部门官员的反对。“约书亚敢说敢做,也比较爱国,他就告诉对方,‘原来我们的圣经和赞美诗在特殊时期被没收了,你们既然给我们信教,但是没有圣经,我们怎么读经和唱诗?政府一定要帮我们做一下,我们也是努力地找到了圣经和赞美诗的版本带到昆明。’”
几经努力,有关部门同意为教会印刷圣经和赞美诗,并为福贡教会拨款四十万,专门用来出版和印刷傈僳文的圣经和赞美诗。桑牧师说,当时政府也是考虑到福贡位于边境地区,和缅甸接壤,福贡的傈僳族教会需要有自己的圣经和赞美诗,以免信徒翻过山头去拿缅甸教会的圣经和赞美诗。
“那是在昆明的军队出版社出版的,做好了之后我去拉回福贡的,完了在各处教会发放。圣经就这样有了”,桑牧师继续讲到。
从那时起,傈僳文的圣经已经出版四次了,地点是南京市爱德印刷厂。第一次印刷,圣经和赞美诗各出版了三万册,但是还不够,后来又印刷了第二次、第三次……一共印刷了四次。
“我们就这样,藉着改革开放,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也是贯彻的比较好,我们福贡的信教群众也是多起来了。”桑牧师曾在福贡县基督教两会担任会长,他说了一些数据。“1927年到1956年,全县只有五六十所教堂,改革开放后,就多起来了,基本上每个自然村有一所教堂。”
桑牧师出生于一个基督教家庭,从1979年开始参与教会服侍,迄今已经服侍近四十年,傈僳文的圣经和赞美诗的出版工作,是他亲自在昆明做,然后再将出版的圣经和赞美诗带回怒江,在各个乡、各个村的教堂进行发放,送到信徒手中。
回忆往事,这位老牧师说,他感谢神能够让他服侍教会,这是光荣的事。那个时候,服侍虽然辛苦,但有时候能坐车,传教士来的时候,路不好走,交通不方便,他们传福音的精神可嘉。
实际上,傈僳文的创造及傈僳文《圣经》的翻译,与来华的传教士息息相关。19-20世纪上半叶,美国传教士翰生创造了傈僳文字,富能仁、孔五和巴东等四人共同做了些修改,之后进行推广和普及。为了翻译傈僳文圣经,杨思惠等传教士又学习了傈僳语,并在搜集整理傈僳族歌曲的过程中,按照其对偶句式将赞美诗填进去,还创造了与汉文简谱不同的傈僳简谱。
经过十多年的积累,终于在20世纪四十年代编辑出版了傈僳文的混声四部的《颂主歌曲集》。在妻子和傈僳族助手摩西等人协助下,杨思惠还将《新约全书》全部翻译成了傈僳文。
贡山教会的丰荣新牧师曾告诉福音时报,在整本傈僳文《圣经》发行之前,傈僳族基督徒使用的《圣经》为《马可福音》《约翰福音》的单行本,以及浓缩了圣经内容的《要理问答》。后来的版本内容为《新约圣经》和《诗篇》,直到1968年,傈僳族基督徒才有了完整的傈僳文《圣经》。
2015年2月,《傈僳文简释本圣经》面世,丰牧师参与过翻译工作,他认为,这是傈僳族历史上的又一次“飞跃”。在此之前,傈僳族信徒没有任何可以解释《圣经》的工具书,他们很难明白圣经的真意。而该版本《圣经》恰好能帮助信徒和传道人更正确地理解圣经,这对教会的发展和信徒灵性的成长都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