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正统主义的启蒙观与正统主义的相关评判
自由主义神学对人性的毫无批判的肯定引起了巴特的反感,并使得他反其道而行之。巴特在“启示”这个议题上采取了与自由主义神学相反的进路,即“自上而下”的进路。他既否定了人的里面有任何“神的话”的可能,便坚信“神的话”唯单单存在于三一上帝超越的启示之中。既然是“启示”,那么除了启示者之外必然还有接受启示的人,但巴特认为启示的接受者并非任何的伟人。“启示”乃是发生在三一上帝内部的奥秘。具体来说,圣父是启示的上帝,圣子是启示的事件,而圣灵则是使启示在人生命中发生功效的。在这个过程中,人的里面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启示,因为“启示”只发生在圣父藉着圣子与圣灵在人身上做工的一瞬间。
为了澄清这一点,卜仁纳将“启示”归属为“你-真理”,而非“它-真理”的范畴。他认为“启示”并不是成文的命题性真理,而彻彻底底是“位格性的”。故此,基督教信仰所指的启示乃是耶稣基督,而圣经只不过是为基督作见证的,其本身并不是启示。卜仁纳先将基督与圣经分开,随后又将圣经置于基督之后。他宣称耶稣基督才是上帝的启示,具有最高的权威,圣经并非启示本身,但由于圣经最大限度地记载了有关耶稣基督的见证,故此具有仅次于基督的权威。问题是,如果圣经本身不是上帝灵感的话语,又如何成为基督教神学要义的标准?看来,“启示”是否完全只能是位格性的仍值得商榷。
新正统主义的启示观介于“正统主义”与“自由主义”之间,一方面否定了“正统主义”将圣经视为启示本身,另一方面也否定了“自由主义”将“人的话”当作了“神的话”。新正统主义将“基督”视为“上帝的自我启示”,将圣经当作有关耶稣基督见证的见证集,于是,一方面推翻了圣经的绝对权威,另一方面则为其他权威留下了足够大的余地。这样一来,新正统主义就比正统主义更加灵活,能最大限度地统摄并整合所有跟基督相关的资源,大大拓宽了基督教神学的视野,使其较易融入并回应当下处境。
站在正统主义的角度来看,新正统主义不仅有力地批驳了自由主义,更是纠正了正统主义对位格性启示的轻忽,一面倒地推崇圣经,将“它-真理”视为了启示的全部,以致过分热衷神学教义的争论,造成基督教会萎靡枯竭的现状。然而,新正统主义对“它-真理”的彻底否定,似乎是矫枉过正了。否定了命题性真理,也就间接否定了人对“神的话”是有认识的可能。倘若人根本不可能在理性的层面把握神的话,那么使徒们为耶稣所作的见证以及后人为基督教信仰所作的诠释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说白了,人对神的话的认识是一种“不可能的可能”,在于人,这是不可能的,但在上帝,则凡事都能!不错,人是有限且是有罪的器皿,但上帝却能使用这样的人来言说“神的话”。这样说来,关于特殊启示、圣灵的默示及有关圣经权威的理论便显得十分关键了。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浙江一名传道人,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