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清明节总是让人联想到死亡,“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说的就是人们面对这时节的心情吧!特别是家中有过世亲人的,悲伤之情更是难以自禁。转眼间,母亲已离开我十余年了,每当在这日子里,思念之情总是难以抑制。南方的春天,又是多雨的,离愁别绪就更加多了几分。
回想母亲一生的经历,坎坷中也有希望所在。她年幼时,因父母工作繁忙,加之弟兄姊妹众多,她是家中老大,便早早被送往农村老人处寄养。农村条件简陋缺乏,但在那个年代也是司空见惯。虽然没有父母兄弟姐妹陪伴,但有奶奶视之为珍宝,处处呵护。且后来母亲常对我们说,她奶奶脾气好,几乎没有与人红过脸,倒是她的舅舅,为人严苛,若是母亲与同龄人发生矛盾,他必是责问母亲,甚至有次动手打了母亲以至她成年后耿耿于怀。
然而母亲总归是善良的,后来她年纪轻轻就被外地招工,离开家中奶奶。后又遇到我的父亲,二人成家,另居一处,后来又有了我的姐姐和我,老舅爷徒步很远去看望我们。舅爷老年时,母亲又接他进城同住,为他养老送终。舅爷是她生命中不多的亲人,他去世后是母亲料理后世,伤心难过,还感染了重感冒,吃好久的药才见好。
母亲的婚姻是不幸的,因为年幼离开父母,心灵缺失,遇见父亲时也是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七年之痒之时,他们便分道扬镳。那时我们姐妹二人尚且年幼,虽姐姐法律上判给父亲,母亲还是放心不下,带着我们进城生活。父亲虽然在县城,并不遥远,但自此见面也是寥寥无几,偶尔来看望我们,后来他又成家,也难顾及我们。在我的成长中,父亲只是依稀的记忆。
记忆中,母亲边干活工作边陪伴我们。母亲是聪明的,在乡下她上了学,成绩良好,但上学不久就辍学了,其余几个弟妹都上了大学。母亲早早工作,成家养育子女,生活很辛苦。年幼时她未在父母身边,等到成年,感情的鸿沟始终未能跨越,和父母也没多少来往。记忆中,逢年过节,我们家的亲戚是最少的,但这似乎也没有影响我们过年的热情。
母亲年轻时的工作,让她学了不少生活技能,做衣服、做饭,样样精通。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逢年过节,她都勤勤恳恳劳作,供养家人。她的学习能力也异于常人,短暂的校园生活并不能阻挡她的求知欲。日常生活中,她常利用时间读报看书,学习一切知识。那时候一个大院的人住在一起,母亲和他们相处得都很好。我学习上有不懂的地方,母亲对一个叔叔讲了,那个叔叔总是热心帮忙。有一次我和大院的孩子在一起玩,撞到了头,还是大院里的邻居叔叔把我送到医院,后来诊断是脑震荡,母亲在医院日夜陪护。她会因为我输液,手被扎肿胀,去和护士吵架,又写信给在省会工作的大舅,请求支援。
我那可亲又可敬的母亲,为了儿女,就是如此尽心竭力。不过,母亲自己的生活却常常茫然不知所措。在软弱中,她没有真实的依靠,过得凄凉无助。我虽把她的痛苦看在眼中,但也只能无奈叹惜,而我也在成长中越来越感到迷惘与无助。那时侯喜欢看台湾作家三毛的书,她亲切自然而有爱心,但后来也在爱人离世后选择了自杀。青少年的我,虽在母亲的呵护下衣食无忧,但心中还是有很多的纠结。
我期待着,有一双手能为我拨开云雾,在这样的期待中我度过了大学时代。在此期间,母亲经历了我们离开,她心中的缺失似乎更大了,个人生活上常常让我匪夷所思。大学毕业后,我在同学的帮助下去了外地旅行,当看到那一座座矗立的教堂,我心中不知何故似有向往。面对成长过程经历的一切,世界无法给我解释。直到后来再次远赴他乡,遇见生命之主,我才找到了真正的归属。
从前的我,困惑而迷惘,孤单而无助。直到遇见那创造天地万物的主,我才有了方向。在黑暗中,祂的恩手引领我,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爱。工作后,我更经历主信实的带领,及至母亲生病,我请假回去照顾她,向她传递这生命之道。她不反对,并且准备接受。她病重在医院之时,我在她床前祈祷。虽然她离世心中百般不舍,但因着那爱的扶持,心中也有安慰。因我知道,那救赎我的,仍然活着。人生虽然短暂,但在主里面,我们总有盼望。无论活着还是死去,都不能让我们与那爱隔绝。从认识主的那一天起,我们已经出死入生,过上了在地如在天的生活。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苏州一名信徒。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