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传奇》连载之五——学院生活
编者按:《牧师传奇》是广东教会一位牧者所写的人物传记,传记采用第一人称,以回忆录的方式,讲述了作者的外公孙溥俊老牧师一生中发生在战争年代、建国初期、文革时期、落实宗教政策时期、改革开放时期等等不同的历史阶段的感人故事,再现了老一辈牧者忠于上主、忠于信仰、甘心舍己、乐于奉献的精神。愿上帝藉着前辈牧者的见证,激励更多的年轻同工追随主耶稣的脚踪,勤做主工,忠勇向前……
“所以弟兄们,我以 神的慈悲劝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 神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事奉、乃是理所当然的。”—罗马书12章1节
学院生活
上一章说到,圣公会是新教诸多宗派中最严谨的,保留了大量古教会的礼仪、制度和神学观点,而圣公会的修道制度更是所有新教派中独一无二的。上海的中央神学院是为中华圣公会培养教牧圣品的学院,位于圣约翰大学内。1944年,姥爷来到了这里。
听姥爷说,中央神学院虽然不是修道院,但修道院严谨的作风却体现在学院生活的方方面面。
清晨5点,神学生们就集中在圣堂内,开始诵读公祷书,诵读公祷书其实就是祈祷,神学生们祈祷的范围极广,为祖国,为民族,为教会……作为一个将来会成为传道、牧师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功课就是爱人,而祈祷则是爱人的重要表现和学习爱人的重要方法。六点,神学生们结束了晨祷,开始整理内务,打扫卫生,吃早饭。七点半再次集中圣堂,开始早祷。公祷书将圣经编排为三年一个周期,每一主日,甚至每一天所要讲的经文都已经安排好了,由“旧约经训,新约经训,神圣福音”组成 ,而每天主领早祷的同学就会根据当天的经文来构思讲道主题和内容。或许有的人会认为,我们应该从整本圣经获得亮光,传道人更不应该将自己局限在某几处经文来构思讲章。但是我想:这样的讲道方式对于神学生来说是一种锻炼,对于信众来说,更容易将整本圣经的内容串联起来。
早祷过后,一天紧张忙碌的学习生活就开始了。神学院的课程设置很多,不但有神学哲学方面的(这是主要课程) ,同时也有艺术(如钢琴、圣乐等)和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
由于学院生活节奏很快,所以极少举行午祷,神学生们会在午饭后稍事休息,接着又开始了下午的学习。
晚五点半开始晚祷,晚祷和早祷的经文是一样的,但是证道人却不同,各人要讲出各人的新意,这就要求神学生们对圣经要有全面透彻的理解和领悟,所以,他们一般会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讲稿。
晚祷后的时间比较自由,晚饭后,神学生们有的去图书馆自习,有的会在圣堂祷告,还有的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通。
晚九点半,全体熄灯。
每逢主日,学院会安排神学生们轮流到上海市一些圣公会的教堂参与侍奉,比如五原路的救主堂、淡水路的诸圣堂、还有衡山路的国际礼拜堂,都是他们常去的教堂。一般是负责接待,分发圣体时给牧师做助手,散会后解答信众的问题,偶尔也会安排高年级的同学讲道。
四年的学院生活中,给姥爷留下印象最深的当属每学期一次的避静。所谓“避静”,其实有点像佛道教的闭关修炼。届时,神学生们会分批到上海郊区的佘山避静所举行避静。整整一周时间,除了祈祷、读经、默想,神学生们什么也不干,甚至不交谈,见面只点头示意。有的神学生甚至将自己封闭在灵修室内,足不出户,为的就是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专心祈祷灵修。刚开始时,姥爷很不适应,老是不自觉地就和别人说话,破坏了避静的规定,后来,姥爷也干脆将自己封闭起来,免得影响他人,也影响自己。姥爷说:“当你真正避开红尘喧嚣,静下心来,重温圣经时,你会有许多新的领悟。”
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大家公子,是如何在素有“不夜城” 之称的繁华大上海度过了四年枯燥单调的神学院生活的呢?难道外界对于他们真的一点诱惑都没有吗?姥爷说,学院是绝对禁止他们上街的,一应生活用品都由学院统一配备,但他们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总会借着外出到上海的教会参与侍奉的机会溜出去逛逛。姥爷见识了许多在老家没见过的东西,也为这份好奇付出了代价——被罚抄公祷书。
就这样,姥爷在上海度过了四年时间。1948年,他完成了神学院的学业,并被授予神学学士学位,当年,受中华圣公会主教院差派,前往东北开荒布道,建立教会。
位于上海的中央神学院,是当年中华圣公会唯一一所培养神职人员的学院。 由于中华圣公会主教院也设在上海,所以,主教们经常会往来于中央神学院。姥爷也就有幸与主教们近距离接触,一睹主教的风采。
(未完待续)
注:本文作者系广东教会一名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