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荒芜,寒风萧瑟,绿色隐逸,鲜花落寞,如此空旷境界却惹得一位女子情愫萌动。她,万丈豪情,只因少年时一份地理杂志的吸引,便立下了流浪远方的远大梦想。而她却又是柔情依依,只因爱情的一声召唤,便放下城市万千繁华,毅然追随自己的大胡子恋人定居在茫茫荒漠。
撒哈拉,似乎只是大自然的专宠,任狂风与黄沙在其间自由驰骋,令这里是一片广袤的开阔境界。但,女人是多么敏感而脆弱的生命啊。他,需要春风化雨般的滋养,他需要鲜花浪漫般的呵护。可是,沙漠的凌厉,又怎能是女子心灵的抚慰?是三毛的绝世独立,还是她的独具匠心,竟让她对撒哈拉情有独钟呢?撒哈拉,或许有它的独特魅力所在。只是,需要一双慧眼来将它发现。这双慧眼,需要时间的淬炼,也需要阅历的积淀。在沙漠,可以说是三毛作为一个妻子婚姻生活的感受,更可以说是她作为一位作家文学生涯的磨砺。
撒哈拉,炎热与寒冷,在白天与黑夜尽相袭来;淡水的缺乏,绿意的黯淡;文化的差异,与邻居之间的隔膜,这些是来自于沙漠的环境残酷与恶劣。三毛,这位女性中的精灵,她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环境考验?她,也曾为气候而苦恼,也曾为人际关系而苦苦纠结,但她没有因此而消沉哀叹。看,在沙漠观浴,看沙漠女人那混着污泥黄沙的裸体,三毛没有丝毫高贵的鄙夷,只是留下心中的深深怜惜和笔下淡淡的幽香。看,邻居哑奴,身世凄凉,生活困顿,身份却被沙漠主人苦苦压制。三毛有作为女作家的眼见洞察,她想为哑奴的解放而振臂一呼。可是,激情之后,势单力薄,她只有臣服于沙漠的民族制度。对于哑奴,她只有赠送一杯汽水,一片面包,还有一卷厚厚的红毛毯。点滴之中见心灵之善意!哑奴脸上的苦痛压抑,也是三毛内心的挣扎。哑奴是现实的逼迫,三毛则是笔下的反思。还有爱情,那个大胡子荷西,女作家一生的情缘缠绵。没有荷西,就没有三毛的沙漠爱情;没有沙漠爱情,就没有三毛的沙漠文字;没有沙漠文字,就没有三毛的灵性世界;没有三毛的灵性世界,就没有声名扬。
从三毛的文字里,我们可以看到她对身世可怜的哑奴有着深深的怜悯,同时还给予哑奴力所能及的帮助。作为思想洞察力极为敏锐的三毛来说,她是知道哑奴的命运是必不可免的,而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杯水车薪。但她对于哑奴的同情还是那么真切,那么令人感动。对于三毛的信仰,网上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她是基督徒,也有人说她不是基督徒。但三毛是否是基督徒,似乎不应该是我们所关心的问题。因为她的得救与否在于上帝,这是上帝和她之间的事。但,无论她是不是基督徒,我们就单从她的文字、她的情怀,可以看到她里面隐藏着一种深深的悲悯情怀,而这种悲悯情怀就是基督精神的真实写照。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三毛从小接受过基督教信仰的熏陶,小时候曾经参加过教会的圣经培育班。可以说她的思想、她的文字也是受基督教影响,所以才让我们看到她文学思想里那一股与信仰有关的清流。
文学和信仰有着密切的关系,有许多基督教背景的作家写出了充满信仰情怀的不朽作品。他们虽然有人不是基督徒,但是他们或父母是基督徒、或从小接受过基督信仰的熏陶等等。比如我们所熟悉的索尔仁尼琴、莫言、老舍、泰戈尔、托尔斯泰、冰心等等,在他们的文学作品里,都有着深深的基督情结。那么文学和信仰的交集点在哪里?那就是来自于耶稣基督的一种对于弱者、对于他人、对于人类的深切的怜悯之情。比如托尔斯泰的《穷人》这一名篇,就体现了穷苦邻舍之间的一种超越平凡的大爱之情。而这篇小说的灵感则来源于圣经,因为圣经上有关于爱人如己、关爱邻舍的属灵训言。托尔斯泰将圣经的这一灵训通过艺术的手法将其生动地展现地读者面前,并通过故事的转折、人物情感的刻画将邻舍之爱这一千古灵训进行了艺术的升华与凝炼。与此同时,作家们还将人性之罪性进行赤裸裸地揭露与控诉,从而将人们从罪性引入悔改这一信仰课题。比如莫言的《蛙》就是通过对那个特殊年代的背景、人物复杂的社会心理等描述,揭示了隐藏在人类心灵深处的罪性,并以此为基点,促就了这篇小说深刻的基督教思想情结。
作家、信仰、文字,三者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结。作家通过文字来给人们以启迪、警示,从而揭示信仰的真理、揭露人性的奥秘。我们可以在文字中窥见信仰的点滴真谛,我们也可以在文字中知晓作家的生命情怀。文字从来都不是一种卖弄与矫情,而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思考、探索与审慎。我们在阅读中,不仅仅读的是一个故事,更要读出一个作家的思想、人生与情愫。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江苏一名基督徒。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